第五章 容让

    心魔说道：“你的爱就是我的恨，我的恨就是你的爱，你我虽是一体却又是两面，有正反之别，黑白分明。你要让你念头通达就必须尽力压制我，否则事事都爱恨不定，纠缠不清，那么最终的结果不是你疯就是我癫，这又如何共存呢？”

    楚狂茫茫然摇了摇头，这种问题，他倒没有仔细想过，心魔和他确实必须有个主次之分，否则他非得心智错乱而死。

    道不同，不相为谋，楚狂和心魔到底要怎样才能共存？

    “容让。”

    突然，楚狂心中如电光火石一闪。

    他心念一动，心魔即知，这次心魔却叹道：“没想到你有如此念头，真的很不容易。你放心，难得你有如此想法，我定然不会胡来。”

    楚狂心中想的是他和心魔既然如此坦诚相谈，只要都多些理解，并非没有共存之法。

    对善人动善念，对恶人动恶念。对爱人，用己所爱；对坏人，任凭心魔对待。遇见不同的事，不同场合，他和心魔可以轮换登场。

    楚狂本来掌控着这具身体，而今却甘愿将部分掌控之权让给心魔，他相信只要心魔不疯、不傻，更没有走火入魔，对方应该知道怎样才是最佳的选择。能够共存，谁愿生死相搏。

    仁爱之心是自己，霹雳手段是心魔，既然天生一体两面，楚狂便顺天而为。这个抉择，他自认为并没有错。

    楚狂认为别人口中所说的顺天而为，是要拼命压制心魔，甚至最后还要完全斩去心魔，但他这种顺天而为的行为反倒更像是逆天而行。

    别人的心魔生怕藏得不够深，生怕被本尊发觉，但楚狂的心魔，如今却要和他并肩而战。

    这一刻，楚狂的心绪格外平静，心魔更是十分安宁。

    一念生，一念起，心中瞬间就是千万念，但却是杂念不生，妄念不起，念头无比通达。

    楚狂微微睁眼，心中止不住的喜悦。

    “咔嚓！”

    一声雪消冰碎的声音骤然响起，在楚狂的识海中一道封印如冰似消。

    楚狂忍不住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，他没想到林若虚对自己的封印竟然不只一道。

    心魔自然也察觉到了，怒骂道：“那林老贼真是阴险，竟然还藏了一道封印在识海。”

    “现在已是无妨。”楚狂仔细查看了一番，确认再无异常，“只要体内经脉无损，我的道基就仍在。如今我缺的就只是真元，只要有足够的灵石，修为尽复不过是迟早的事，若是有灵丹妙药，我将恢复的更快。”

    林若虚绝对没有想到楚狂会这么快就冲破了封印，或许在他眼中楚狂只不过是个小人物，绝无冲破封印的可能。

    不知道他知道我有先天元气后，又会是作何感想。

    楚狂长笑一声，悠然起身。

    外面，细雨纷飞，不再是之前的暴雨如注，此处不宜久留，现在雨已经小了许多，正是离开之时。